【嗨,好久不見】
前天晚上,來東京出差的老友約我見面,從下午四點半聊到晚上七點半喫茶店打烊趕人還依依不捨,站在吉祥寺車站前繼續聊,不知不覺又過了快一小時。回神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,才驚覺灰老娘逾時未歸,馬車快變回南瓜了。
迎著晚風,我奮力狂踩媽媽腳踏車的踏板,彷彿又變回那個坐男友機車上陽明山夜衝,擔心趕不上女生宿舍關門時間的十八歲少女。(只有老人才會把二十幾年前的事記得這麼清楚,卻想不起今天午餐吃了什麼)
到家時已經超過八點半,兩兒邊大喊「媽媽~~」邊衝到玄關列隊熱情歡迎,老公和顏悅色沒有打雞罵狗的跡象,我暗自鬆了口氣,連聲抱歉,跟朋友聊得太開心忘了時間。
大白說,因為媽媽出門前說七點多就回家,小寶哥從七點半就開始憂心,每三分鐘問一次:「馬麻怎麼還沒回家?她是不是不會回來了?」阿梅則整晚跳針:「馬麻不見了,馬麻不見了......」
但大白沒生氣,只淡淡提醒:「下次晚歸沒關係,我一個人可以搞定這兩隻,只要記得先打電話讓我有個心理準備,不然我也擔心妳是不是出意外了。」
那一刻隊友頭上忽然出現天使光環,害我差點就有衝動幫他生第三胎了啊。(萬萬不可中計)
感謝隊友願意在最忙碌崩潰的傍晚時段自告奮勇一打二,伺候兩兒吃晚餐洗澡刷牙穿睡衣,我只需接手執行陪睡任務;更慶幸哥哥吵著要跟時,我接受朋友的建議狠心拒絕,換得千金難買的偽單身自由時光。
在異鄉沒有娘家後援,婆家又住得有段距離,這是當全職媽媽五年來,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門放風到這麼晚。雖然媽媽的南瓜馬車營業時間比灰姑娘短太多,那夜還在街頭吹風著涼,但久違的夜生活讓我產生即將出運的美妙幻覺,整個靈魂都充飽電,備足繼續與屁孩纏鬥七七十四九個回合的戰力。
嗨,好久不見的自己。我想念妳。